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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用了一整天的時間來睡。生病的這五年來已經將我的生理時鍾弄得亂亂的,在不想依賴藥物的情況下,我盡量是不想以它來控制自己去睡。現在我都讓順其自然,真的到了想睡才去睡,但「想睡」這種感覺不是正常人的時間,三時七刻我也會突然有想睡的感覺,又或連續四五天持續每天只可睡一至兩小時。而近半個月來都是這樣,連續數天睡不了後又會有一至兩天因為身體過累而能夠安眠一下,家人都覺得這個情況不好,但亦贊同我所說,不希望為了每天晚上準時睡而依懶藥物。我是一個受藥性很強同時很快亦會失效的人,為了保持其效性唯有加加加加藥來維持。

我知道我的病最重要的是靠我自己的心才可治癒,但面對著無法治癒的眼疾所帶來的壓力,真的是有苦自己知。家人和朋友的關懷也是一個不小的壓力,特別是面對著 120 % 自信的媽媽,她常常說為什麼我只像爸爸,對什麼事都沒有自信覺得做不成,而不像她那樣。但爸爸和弟弟卻說絕對不希望我像媽媽那樣變成 120 % 自信超人,這個中和作用變成我在面對家人關懷的壓力下得到很大的緩衝區。

我的朋友不多,十隻手指絕對是有剩的,最初面對他們的方法很笨,便是拒絕往來躲起來。大約三至四年前我病情最嚴重的時候,剛巧家裡發生了不少不幸的事,為了大大的減輕經濟負擔,弟弟連家用的電話也轉到別的公司去,因為使用新電話號碼可以得到更多的優惠,從搬進這裡來十多年一直使用的電話號碼便換了。除了媽媽那邊的親朋和弟弟的朋友有通知外,我的朋友一個也不知道我已經換了電話號碼。我像爸爸,一直也是個自卑而且朋友很少的人。爸爸的朋友只局限於同是工作中的人,而且一轉換工作友誼也會跟著結束,很少會繼續聯絡的。在換了家居電話及手提停用的情況下,我的朋友們都找不著我,除了最要好的知己詠兒外,因為她和我住在同一個屋邨裡,而我媽媽又在家樓下的商場工作,詠兒那時在偶然遇到我媽媽時可打聽一點我的消息。直到我開始接受治療後半年,我若無其事的打電話給他們,才從新連結起大家的聯繫。我沒法忘記的是,他們每一個一聽我的聲音便知道是我,第一句話都是「你個死野仲未死捨得打黎啦!你好啦你換電話又唔出聲....[下刪]」的如機關槍子彈那樣叫罵著!在知道我的病後,又只會一句「係咩」便算了,像沒有事那樣,那種令我放鬆下來的感覺我永遠都記得。

最近爸爸的情緒很不穩定,有點像我當初那樣。性格上和我非常相似的他,自我中四那年開始一直到現在都受著病魔的玩弄,一年內做了兩個不算小的手術後,他的身體直到現在仍沒法完全康復起來,近這兩年更整天因為骨骼磨損所引致的痛疼關係,時常忍不住的以發脾氣及叫罵叫囂的方式來發洩。加上他一直都覺得我之所以會患上精神病及眼疾他要負上很大責任的源故,我知道爸爸的壓力已經超出他可負荷的程度。但爸爸他是一個很舊派的人,總是認為「生不入官門死不入醫院」,有病時總會自己死忍著不說,真的要到痛到不得了或太辛苦支持不了才願看醫生,面對著現在他的情緒問題,我們一家人也束手無策。爸爸為免影響到我的情緒病,我知道他已經做得很好,而且他一直都很辛苦,而我最害怕的是,正正由於我的情緒病而令到爸爸步上我的後塵。

爸爸他現在正叫罵著,現在什麼事也可以令他失控地叫罵起來,弟弟躲在房裡盡量避免和他起衝突或忍不住口回罵,已我帶著情緒低落及無源故起的怒火在打著這篇日記,希望今晚我不會因為這些事而又受到情緒所控制,我不想在這個時候和爸爸起衝突,因為我知道每次我這樣的情緒失控,都會為他加上一重罪惡感,我希望這篇日記能令我發洩掉那種快要失控的感覺,但願今晚我能夠平靜的面對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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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妮可喵 [A-Miu]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